市运会青少部射击第一天的比赛刚结束,市体校射击教练戴爱珍和戴笠依然待在射击馆里,嘱咐她们的几名弟子进行赛后加练。
又是一届市运会,被弟子们称呼为“大戴教练”的戴爱珍,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学射击的小孩子,总会经历这样几个阶段:觉得好玩,感到枯燥,真正投入。”戴爱珍说。
遗憾的是,现实比他们想象的要残酷许多。如果说有10个小孩子因为兴趣开始练习射击,那么他们在体味了射击的乏味之后,可能只剩下了5个人。而真正能进省队的可能只有一两个。“省队也不是说进就能进的,手枪、步枪两个组也就各10个名额,不可能全给了温州队。老队员不退,新人就没机会。何况,即使到了省队,激烈的队内竞争,个人的综合素质比拼都可能令这一两个独苗夭折。”面对越来越难招生、成材率又偏低的现实,戴爱珍说:“不行就谋划让弟子进部队或是早做其他选择。”
被弟子们喊作“小戴教练”的戴笠也有着同样的无奈。她于1999年从省队退下来后,便开始回温从事射击教学工作。她的笔记本里记着这样一本账:工作两三年,跑了40多所学校,“体检”了2000多苗子。第一次“摸枪”的时候,还有400多学生,坚持一段时间后,就剩10余个了。而这并不是让“小戴教练”最沮丧的,“孩子来体校都报完到了,第二天却走了……”戴笠回忆过往,眼眶微湿。
戴爱珍说:“其实,温州射击的好苗子不少,对射击也有兴趣。家长可能一时冲动会送孩子来学,但正经要开始练了,绝大多数却打了‘退堂鼓’。在他们看来,读书才是正道。”
留下的孩子,便成了“大小戴”教练掌心里的宝贝。她们想用加倍的付出,不让自己的弟子留下任何遗憾,戴笠说:“要做一名好的射击教练,首先要做好一名优秀的心理老师。在教技巧技术之外,要知道孩子们心里在想什么,要更好地理解她们。”
一对姐妹花
毋庸置疑,戴笠眼中“好老师”的标准,在位于瓯海区郭溪镇曹埭村的奥林匹克射击中心就可以找到一个典型,那就是公认的“心理大师”游秀霞。
除了高徒朱启南之外,一对“姐妹花”也是游秀霞的得意门生——同为1992年生,一个是来自瑞安的陈瑞颖,一个是来自瓯海的陈芳,在2011年城运会上摘金夺银。如今,又一对“姐妹花”——同为1998年生,来自龙湾的王璐瑶、孙意,或许会是下一个希望。
昨日下午,王璐瑶、孙意两个小姑娘因为赛后去买零食,错过了回程的班车,只能等待家长来接。她们驻足在成绩公告牌前,你一指我一划。在首日比赛中,王璐瑶拿了2银1铜,孙意拿了1银。虽然都与金牌失之交臂,但对于去年才开始学射击的她俩来说,已经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成绩。“今年我们都要进省队了,我们还要进国家队,要拿奥运冠军。”性格更为活泼的王璐瑶一手紧紧攒着手机,一手挥舞着说道。
说来也巧,这对姐妹花在2006年便一起开始练习田径,2010年又一同练习篮球,一直形影不离。“我们不怕竞争,今天没拿金牌,我们只有更加努力。”孙意说。
从初到射击馆时的怯生,到无比熟悉,再到享受“10环”的感觉——到目前为止,射击给她们带来的是快乐;射击馆,依旧是她们心中最神圣的地方。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记者离开时,她们还没有等到父母来。她们回家的路,只要一迈上瓯海大道就能步入“快速车道”。至于去省城的路,才刚刚开始……
下一个朱启南
“朱启南,知道吗?”记者问。
“当然知道啦,游教练经常讲。”李玲答。
李玲生于2000年,但比王璐瑶与孙意学枪早了一两年。“这次比得很糟糕。”面对记者提问时,李玲双手捂住了脸。当天,李玲无缘女子乙组自选步枪立射20发前三。
“启南哥哥认识吗?”记者问。
“我要超过他。”当日拿下1枚奖牌的小胖子周昊挺着胸膛,铿锵有力地作答。
如果说他们还有着超越偶像的野心,那么对于来自鹿城的吴莉爽来说则有些不同。1996年生的吴莉爽是队内资格最老的选手,在当日青少年部女子甲组慢射、速射以及慢射+速射比赛中收获三枚银牌。但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喜悦。“父母希望我继续练射击,说‘丢了可惜’。可我已经高二了,马上就要迎来会考。明年省运会又正好赶上高考,我还是想回去读书,不想再纠结下去……”吴莉爽说。
显然,小姑娘已有了自己的决定。教练戴笠没有试图挽留,只是念叨着:“相比过去,现在的队员更不好带,毕竟时代不同了……”
在戴笠眼里,要想出个朱启南太不容易了。他是个天才,个性强、脑子好。或许,所有伟大的射击运动员都是充满个性的,哪怕在外人看来举止有些奇怪,哪怕射击动作比别人慢个半拍,他们的优秀就在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从不言放弃。(朱帆 杨冰杰)
|